作者 | 王洪臣

来源 | 野马财经

11月17日，李彦宏的生日，今年的礼物很特别。

百度、欢聚时代的手还没有离开桌面，浑水就来“掀桌子”，直指YY直播收入九成数据作假。牵手和做空接踵而至，巧合中带有一丝诡异。

面对陡增的变故，手握36亿美金已举到半空的百度，是否还要将并购进行到底？

据目前最新消息显示，欢聚集团（YY.US）已对浑水做空报告回应，称浑水报告充满了对直播行业和直播生态的无知，报告中逻辑不清、数据混乱、以偏概全，包含了大量的错误。

此前不久，因知名做空机构浑水做空，欢聚集团股价大幅跳水。截至18日收盘，公司股价定位于73.66美元/股，跌幅26.53%，创8月以来的股价新低。

巧合的是，这一风波爆发前不久，11月17日，互联网巨头百度与欢聚集团刚刚签署了最终约束性协议，宣布全资收购欢聚集团国内直播业务（即YY直播），总交易金额约为36亿美元（约236.79亿人民币），交易预期将于2021年上半年完成交割。

一喜一忧的过山车上，百度和YY直播，还能欢聚吗？

YY直播遭做空，近9成营收作假？

在11月18日发布的这份做空报告中，浑水表示其研究了YY直播近1.5亿笔交易，预期欢聚集团针对YY直播业务报告的营收中有近90%为伪造数据。此外绝大多数YY直播声称的付费用户也存在同样的问题。欢聚集团海外直播业务BIGO LIVE的营收数据也存在 80% 的伪造成分。

浑水称，YY直播平台打赏的虚拟礼物中，有约50%来自于公司自己的服务器，另有约40%来自外部机器人或主播自己的“内循环”。

此处浑水以平台知名主播“摩登兄弟”为例，指出即便在近期他们不在平台直播时，也有大量来自YY服务器的打赏。报告分析来自96个随机选择的打赏数据表明，约97.9％的采样礼物收入可能是假的。

2019年YY直播“年度冠军主播”李先生也遭到质疑。浑水称，2019年12月对其打赏最多的用户（700万人民币）与他本人使用的IMEI（国际移动设备识别码）为同一个。

除上述两位知名主播外，YY在2018年声称平台前五大主播“吸金超11个亿”，但据获得的收入申报记录，这些平台总共报告了约1.56亿人民币的营收，进一步验证了“YY直播收入只有10%真实”的假设。

此外，浑水还指出，YY海外版直播业务Bigo live，也存在上述提到的虚假运营数据、刷营收等问题。

图片来源：浑水报告

目前，尽管欢聚集团已就浑水的做空报告予以回击，但暴跌已然发生。对此，北京郝俊波律师向野马财经（微信公号：ymcj8686）表示，这种情况下，如果有初步的证据，可以认为有可能存在上市公司存在证券欺诈，给投资者造成了损失，“我认为可能很快，也许几天以内，就会有投资者来提起证券诉讼提出索赔。”

而对于浑水做空，资深互联网行业专家王吉伟向野马财经（微信公号：ymcj8686）表示，“做空机构的每一次做空，都有极强的目的性，有时是真拿住了对手的把柄，有的则是虚晃一枪搅乱市场。浑水做空YY，除了做空这家公司本身的买空价值外，很大可能是针对中国的直播行业。”

正如他所说，伴随着欢聚被做空，爱奇艺、斗鱼、陌陌、哔哩哔哩、微博、虎牙等均出现不同程度的下跌。

同时，王吉伟指出，“对于浑水做空YY所提出的一些数据造假问题，凭着百度的技术能力发现不了吗？发现了仍旧收购，说明百度只注重YY直播的技术能力。而能够正常交易，可能就意味着YY并没有什么问题。”

一瓢冷水，并不影响继续交易？

公开信息显示，就在一天前的11月17日，百度刚刚与欢聚集团签署最终约束性协议，宣布全资收购欢聚集团国内直播业务（即YY直播），总交易金额约为36亿美元，交易预期将于2021年上半年完成交割。

协议显示，百度此次收购部分包括但不限于YY移动应用、YY.com网站、YY PC客户端等。交易完成后，YY直播将加入百度。

在欢聚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李学凌看来，这是一次互补双赢。他认为，YY直播是国内领先的泛娱乐直播平台，有着一整套完整的流程体系和经验。百度作为国内领先的以信息和知识为核心的互联网综合服务公司，建立了庞大的移动互联网生态系统，百度旗下APP覆盖超10亿月活跃用户。“本次交易，将有机会让YY直播业务接入百度巨大的流量池，在更大的生态体系里，实现多元变现的闭环，加快业务增长，释放更大的价值。”

但恰在此时，浑水给这笔交易泼来一瓢冷水。

对此，资深产业经济专家梁振鹏向野马财经（微信公号：ymcj8686）表示，“百度收购YY的谈判也不是一天两天了，浑水的做空报告也不可能说是那么快，”浑水选择此时做空YY直播，可能有其自身的商业目的。

王吉伟则向野马财经（微信公号：ymcj8686）指出，“百度收购的是YY国内业务部分，主要目的不是看重YY的用户数、日活数等数据，而是收购YY的直播的技术与团队，通过整合YY直播，快速构建并增强百度直播的能力。百度直播的重要作用，是通过更好的直播体验，打通自身渠道用户，以完成内容生态的闭环。”

“说白了，就是花钱买技术。”王吉伟说。

他认为，数据可以随意充数，技术架构、算法、运营团队这些无法造假。“所以，（即使）YY被做空成真，对百度的影响不会太大。”

对这笔36亿美元的交易会产生哪些变数，郝俊波律师向野马财经（微信公号：ymcj8686）表示，这要看双方收购协议中的具体条款，“如果约定了可能反悔的期限，就可以在期限内反悔，否则就可能会有争议纠纷。”

王吉伟认为，双方目前只是宣布了交易，整个交易流程刚刚开始，要到明年上半年才能完成交割。“最坏结果，也就是百度放弃购买YY直播而另寻其他项目。退一步讲，即便是36亿美元赔上，也不会让现金流充裕的百度一蹶不振。”

“这个时候浑水出来插一脚，对于百度其实是一件好事。真的发现问题，百度可以中断交易。或者，借由做空这件事，百度进行狠命压价也未尝不可。”王吉伟说。

而在梁振鹏看来，百度非常有必要借此压价。

36亿美元有点贵，百度压价好机会？

“YY直播压根儿就不值，它怎么能值这么多钱（36亿美元）呢？”梁振鹏对野马财经（微信公号：ymcj8686）直言。他认为，YY直播作为行业二线，百度对它的收购溢价有些偏高。

“百度这是饥不择食了！”梁振鹏说。

他进一步指出，百度曾是PC时代的霸主，但在移动互联网时代的地位有所下降。像直播、短视频这些业务，百度并不具备这方面的基因。收购YY直播，百度就是为了弥补自己产品线的缺陷，拓宽自己的生态。但是，“收购了之后，我认为百度很难将YY直播与百度现有其他的移动互联网的产品线能够很好的融合起来。因为百度到现在为止，都没有打造起自己的生态圈，缺少像微信、支付宝这样的杀手级应用。”

对于错失移动互联网的机遇，李彦宏也曾表示，2002-2003年时，就有人提醒他要关注移动端市场，他不以为意。“等到2011年左右移动互联网真来了的时候，很多人已经在这里面布局了，而我们没有布局，这就很糟糕。”

据百度2020年第三季度财报（未经财务审计）显示，公司营收为282亿元人民币，净利润137亿元。其中，百度核心在线广告收入184亿元，非在线广告收入29亿元。不难发现，生态与收入结构仍较为单一。

对此，王吉伟向野马财经（微信公号：ymcj8686）表示，资本运作能够让企业快速进入某个领域，却不能决定企业经营的本质性差异。“就像百度当年收购了91无线，布局挺早，但在移动互联网的发展上并没有太多建树，以致于后来吃移动搜索的老本。”

他进一步指出，百度近些年不想过度依赖搜索生态，投资项目不少，但更多聚焦于AI领域，多是无法快速落地变现的项目。“这几年才发现，原来固守的搜索城池和基于此的内容生态被字节跳动分化。现在，百度在内容生态布局上，基本上是对标头条系，这也是其收购YY直播的主要原因。”

王吉伟认为，百度拥有的是搜索流量变现的广告基因，没法与具备社交、泛娱乐基因的腾讯和具备电商基因的阿里相比，这从经营本质上决定了百度会与腾讯和阿里的差距会逐步加大，并不是通过资本运作就能弥补的。

公开信息显示，进入移动互联网时代后，百度从C2C到O2O，从91无线、PPS视频、糯米，Uber等产品，在移动端，百度似乎从未真正找到一个“入口”。